西安抗疫日记 西安鬼市死灰复燃【严建设】

　　西安抗疫日记 西安鬼市死灰复燃【严建设】

　　2022年5月5日星期四。晴。

　　今天西安临时社会面管控解禁第16天。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131天了。今日西安照例新增本土0例、新增无症状0例。现在勉励节后复工复产。平安无事。昨天是个很冷清的五四青年节。虽说西安城一派花团锦簇。可能如今不大流行过这种节。说五四精神业已荡然无存。不提倡。

　　黄昏时无事，我独自驱车跑了趟东门。路途顺利。本欲登城拍摄新月，看看时间来得及，籍此残步，顺便在顺城巷东门早市区域逛了一圈。东门里有地下停车场，3元/小时。

　　一看，顺城巷林林总总有几十个摆地摊的，零零碎碎卖啥的都有，主要出售旧鞋旧衣裳，情知是小东门里的鬼市死灰复燃东山再起，如今南迁，从当年的小东门里迁移到了大东门里南侧的顺城巷了。

　　则盲拍了一组照片整理发出留念。

　　路边摊生意不错，人来人往购销两旺，也就是穷人们自然形成的跳蚤市场。也是穷人们消费之地。可能把家里闲置的东西拿来卖。换俩零花钱。大部分50年来整体库存压力较大，其价格稳中有降。

　　比如臭烘烘的旧皮鞋，当年咋说也得5-6元，现在2元拿走。脏兮兮的旧制服当年咋说也得15元，现在5元拿走。说随便拿块肥皂洗一洗好得很。还有1元1件的旧汗衫。

　　1988年卖好几千的21吋旧彩电现在才卖150元、当年近千元的旧小天鹅洗衣机才卖180元。我觉得吧，愈是经济发达地区的旧货愈卖不上价；而愈是贫困地区的旧货愈有销路，也就愈贵点。

　　比方说，日本的二手中古车。日本的二手车市场也叫中古车市场，那些标价旧车如果搁到西安的二手车市场，百分之一百会被抢购一空。10多年前我去逛日本的旧车市场，价格便宜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我曽在神户二手车市看到标价10000日元的10年丰田旧车，开了也就10多万公里，折合人民币也就几百块。真的几乎等于白送。据说日本的汽车基本上三五年记就新换代。据说在日本买了旧车很麻烦，使用费用高。而日本的新车价格也大致为我国市场的2/3差不多。便宜。而西安两三年的日本霸道基本上是新车价，不赔钱。日系车最保值。信息公开和制定标准是日本二手车监管行业规范化的基础。

　　旧衣服破鞋以外，还有破盘子旧碗，带裂纹的瓷汤勺。还有录像带、录音带、光碟、手表、闹钟、眼镜、照相机、手电筒、梳妆镜、连环画等等，时间跨度挺大。老物件价格稳中有升。

　　地摊上还看到一双几十年前的古董凉皮鞋，系3513工厂生产的巡洋舰。可能闲置了几十年了。有些东西能引起老人对于过去岁月的回忆，有些东西如今在博物馆才看得到，比如三五座钟。

　　不变的是摊主口音。很多河南人。有些四川口音的农民工兄弟也来捡便宜。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有个骑自行车的老头把1元1件的汗衫一连买了好几件。

　　临走时路边遇到一位穿裙子丝袜的性感女人，则提出给她拍张照片，她欣然同意，忽然振臂高呼：敬祝我们伟大-的领-袖毛- 万寿无疆！吓我一跳。

　　仔细一看，累累坠坠戴了满头60年代的红色纪念章，怀疑遇到了神经病，也可能沉溺于60年代的梦还没醒。经过交谈才明白，是一位中年男，不是女人。女扮男装。我眼拙，只是搞不清他上茅房进哪个门的。裙子丝袜这种装束，走进男厕所男澡堂难保别人要提意见。当然人有选择生活方式的充分自由。若搁到上世纪60-70年代，不被群众扭送去派出所才怪。

　　拍摄过鬼市，则登城墙一游。照例刷双码进门，还要验看我的身份证确认65岁以上。城墙上冷冷清清几乎没游客。我东走走西看看，顺便拍摄一些照片留念。然后驱车回家。车窗一打开，五月的暖风扑面而来，温稔而亲切，就像过去一样一样。

　　下面将旧文贴出。

　　过去的鬼市就在永兴坊。在顺城巷里往北，过去西安城的老人们把它叫做鬼市。也就是天擦黑或黎明前的时分，天还没亮，黑乎乎影影绰绰啥也看不清。周日人很多。尤其是冬天，人裹得厚厚的，戴着大口罩蹲在这里做买卖，不惧严寒。

　　旧手表自行车收音机旧衣服旧鞋帽脏乎乎的旧被褥旧家具旧书报杂志锅碗瓢盆卖啥的都有。还有古玩字画，真假难辨。据传做买卖主要是销赃。

　　有的人就是城墙根下那些低矮破烂棚子里的住户，主要是河南口音的老头老太。若遇见警察来就一哄而散，有的半小脚老太非常利索，拎着麻袋一溜烟跑的快得很。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还有的老太就在城墙根当众蹲下小便的。当然天黑了。

　　这个地方主要是东西索价非常低廉。比方一双破烂解放鞋5毛钱，一件红卫服罩衣5块钱，说补补还能穿。现在那些东西扔路边肯定是没人要。别说要，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

　　当初还有盗墓贼出没，嘴里叼支烟，眼神警觉，看人不转头，光眼珠子骨碌骨碌左右乱转。看上去贼里贼偷的。从麻袋里掏出一些陶俑、唐三彩，脏乎乎满是泥土的旧瓷器摆地摊。真假难辨，说是俺在北原才挖出来的，1米多长的熟铁洛阳铲就搁在旁边。

　　小偷急于出手换钱变现，好好的东西甚至和市场上一模一样的东西，比市场上便宜很多。贪图便宜的人和一些临时来西安务工的人往往闻名来此地买生活用品。有的东西一看明眼就是来路不正，人们也顾不得这些了。80年代初还有人打着贼亮的电石灯。

　　还有卖大烟的。见面说，吃了没，恁弄啥来？

　　俺莫事，转转。

　　哪恁瞅瞅给俺弄俩泡儿吧，老价钱。恁吃哩开。

　　去球吧，恁个鳖孙可二蛋，一烧包出门，甮招来刀子收拾俺。恁还年轻，俺老啦，可不想再进号子。木牛。真木牛。

　　恁看恁说啥话，就弄俩泡儿怕啥。又不是叫恁去杀个人，弄个妞来家。中不中恁一句话。麻辣比。

　　看看，孬孙瞎捣白还顶真啦。中。于是互相一看努努嘴，会意相跟着到无人处成交。

　　泡儿、刀子也属黑话，就是大烟膏子、警察。另据报导，当年魏振海曽在此地买过手枪子弹。

　　上世纪70年代末期，我也曾屡次去过鬼市，曽看到有个河南瘦老太裹着头巾蹲在地下，拿了幅裱好的古画在卖，说是郑板桥的竹子，索价100块，没人还价。来的买主主要关注的是生活用品。后来我热衷集邮，曾在鬼市地摊上淘过100多本老集邮杂志、集邮册等。

标签： 西安